|
上個月初我老公突然跟我說,他要去大巨蛋看棒球賽。我當下覺得奇怪,從交往到結婚,他從來沒看過棒球,也沒談過棒球,怎麼會想去看,他解釋說因為大巨蛋剛開幕,他想跟同事們去朝聖。
我一開始不疑有它,但接下來幾天愈想愈不對勁,開始逼問他,他才坦承是要跟一個女同事一起去看,還是一男一女,沒其他人。他不停解釋,說那女的又老又醜,根本不可能跟她怎樣,只是平時相處融洽,她也很多次介紹客戶給他,他才盛情難卻。
我看老公很誠懇,而且我也想表現大肚,就同意他。
沒想到,這是一切悲劇的開端。
比賽當天,我老公下班後沒跟往常一樣回家吃飯,我知道他正在跟那個女同事一起,可能在用餐,可能在看球,可能在聊天,可能在打情罵俏⋯我窩在家裡,痛苦不堪,超級後悔當初假裝大方答應他。
整整一個小時,我都在胡思亂想,我腦中的劇情愈來愈離譜,甚至出現老公回家跟我提離婚的橋段。
我狂刷手機,老公沒有發文,那女的也沒有發文,什麼消息都沒有。
我無法再忍受,決定自己發文訴苦,當然,就是那種黑底小白字的幼稚文,我忘了我寫什麼,反正就是抱怨老公拋棄我之類。
很快,出現一堆私訊,但都是問我「怎麼了」、「還好嗎」、「沒事吧」,我懶得解釋,所以一概沒回,只有一則訊息吸引我的注意力。
「吃飯了嗎?」
那是我前同事,我們以前在同一個分行,沒什麼話聊,後來他調到其他分行,再後來聽說他離職去開咖啡廳。
在千篇一律的質問當中,這種不經意的一句關心突然打動了我,讓我心頭暖暖的,於是我回他:「還沒。難過到吃不下。」
他秒讀我,但還是沒問我怎麼了,而是說:「要來我店裡吃東西嗎?我們的香烤雞腿三明治超好吃。吃了會很開心。」
我通常就不會再回覆這種邀約,除了懶,也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,但當下真的心情很差,再加上⋯我現在回想起來,帶有點報復老公的心態,所以我回他:「好啊,還有位子嗎?」
半小時後,我出現在他的店裡。
裝潢滿普通的,我現在甚至回想不起來,但記得乾淨整齊,店員也很客氣。我到的時候,他不在,是店員招待我,直到我吃到一半,他才出現,坐在我對面跟我聊天。
三明治好吃,加上他很會聊天,於是我話匣子大開,我們天南地北聊了快兩個小時。
「喔⋯我肚子好痛⋯」我被他的笑話逗到腹肌用力過度,痠痛到不行。我不記得他以前有這麼幽默。
「我差不多要打烊了。待會一起去喝一杯?文昌街有一間酒吧還不錯。」他說。
我拒絕他,表示我兒子跆拳道課快下課了,我要去接他。
他說好,然後再跟我聊幾句後,就去廚房忙了。
我也擦了擦口紅,準備離開。離開前,看一下手機,不看還好,我老公十分鐘前發文,是他跟那個女同事在球場觀眾席的自拍照,兩人臉貼得很近,笑容滿面,女生還在我老公頭上比愛心。
我快發瘋了,忍不住回了老公:「你們要不要乾脆去開房間?」然後把手機開飛航,不想再看到。
我需要放鬆。我走到櫃檯,請小姐叫她們老闆出來,然後跟他說我要跟他去酒吧。
他有點驚訝,問我兒子怎麼辦。
「我會請我婆婆去帶他。」我說。
他彷彿打鐵趁熱,店也不關了,直接交代店員處理,然後就開他的保時捷載我去酒吧。
酒吧很安靜,燈光很暗,我一邊喝、一邊說、一邊哭,他一開始只是開口安慰我,後來就開始拍拍我的肩膀、摸摸我的頭,很輕,很溫柔。
然後,我們就接吻了。
我已經想不起來怎麼發生的,只記得吻到濃烈時候的感覺,很激情,很興奮,彷彿回到初戀。我老公好久沒這樣吻我。
他突然伸舌頭,我猶豫了一下,但還是抵抗不了燥熱的慾望,也伸舌頭回應,旁人一定以為我們是熱戀中的情侶。
事實上,當下的我也有種熱戀的感覺。
沒多久,他從我對面移到我旁邊,開始對我上下其手,又是摸腿,又是揉胸,搞得我性慾高漲,於是答應他的開房間邀約。
我們去景美的汽車旅館,一進房,我們就又吻在一起,邊吻邊脫衣服。他拿抽屜裡的套子給我,要我幫他戴上,我們就先在床邊做了一下,連棉被都沒掀開。
好爽。
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做愛的快感了,尤其是生孩子之後,老公就很少碰我,就算碰我,也都草草了事。
所以,當天他一進來,我的身體立刻有反應,沒插幾下就高潮了。他超開心。
我們做了一下,就去洗澡,我在洗手台旁幫他口交,他也要我坐在浴缸邊緣給他吃。
互相口交完,我們在水中瘋狂擁吻,既帶著報復快感,也帶著高漲的性慾。
從浴室出來,我們挪到床上。我突然有點害羞,還有點小後悔,所以用棉被遮住身體。
他很溫柔,動作很輕,一邊撫摸我的臉龐,一邊在我耳邊喃喃的說:「妳好美。」
於是我們在床上又吻了起來。接吻真的是一個謎,能讓人敞開心扉,也能讓人敞開大腿。
接下來的事,已經順理成章。
我們瘋狂做愛。
而且無套。
房間附的套子只有一個,剛剛用完了,他答應我不會射裡面,我也就讓他進來了,現在回想,覺得這是他的陰謀,故意一進房就先把套子用掉。當時乾柴烈火的,也沒想到可以再跟櫃檯要一個。
他掀開我的棉被,打開我的雙腿,挺著陰莖,進入我的身體。一開始的緩慢進出,讓我身體感官放到最大,又癢又酸,欲仙欲死。
後來進出速度加快,動作加大,搞得彈簧床吱吱叫,我也來到了第二次高潮。
很奇怪,他進出的過程,我能很明顯感覺到我陰道裡的肉感,就像食物放進嘴巴,觸感強烈,不像以前跟老公或前男友做的時候,沒有太強烈的接觸感。
這讓我徹底感受到性愛的美好。
我叫得更加歇斯底里。(據他說)
很好笑,都三十六歲了,這才第一次感受到性愛的美好。
我們一直換姿勢,從標準的傳教士,到側身,再到後入式,我都能高潮一遍,到最後都有點雙腿發軟。
「你躺著,我來幫你。」我說。
看他滿頭大汗,我突然產生了想為他服務的衝動,於是要他躺好,我騎上去,打算用女上男下來做。
「不要在這裡⋯」他說,拉著我走到旁邊的沙發。他坐上沙發,我跨站在他腿間,用右手扶著他的陰莖,對準我的陰道⋯生過兩個孩子的陰道,然後緩緩坐下去。
我:「舒服嗎?」
他:「最舒服的一次。」
「你騙人⋯當媽媽了,都鬆鬆的⋯」我一邊嬌羞的說,一邊運用腰力和腿力,上下套弄。
好害羞,寫到這裡,感覺自己當初就像個飛機杯。
他聽了,雙手握住我的腰,把我固定住,然後自己的下盤開始往上捅,撞擊我的骨盆和陰唇。
「喔⋯嗯~好爽⋯」我忍不住說出我當媽媽以來再也沒說過的話。
「大力一點⋯再大力⋯」
「幹我⋯求你幹我⋯」
「拜託⋯」
他大叫一聲,狗公腰往上一頂,定住不動。
他射精了。
射在我的身體裡面。
我倒在他懷裡,陪他一起喘氣。我沒怪他不遵守承諾,彼時彼刻,我只想依偎在他懷中,什麼都不想,直到永久。
當然,這個「永久」只維持了三分鐘,在高潮褪去後,理性回籠,老公、孩子、家庭⋯一股腦全湧現。
我站起身,打開手機,關閉飛航,老公的訊息和未接來電如雪片般飛來,螢幕上滿滿都是。
我不知道該怎麼做,也不知道該怎麼想,感覺當下喪失了思考能力。
他去洗澡了。我坐在床邊,打開訊息,大多數都是怪我不懂得體諒、小題大做、不會為孩子著想⋯之類。沒半句道歉。
我火大了,也徹底把出軌的愧疚感拋到九霄雲外。他披著浴巾出來,正要開口詢問狀況,就又被我拉到床上。
新一輪的性愛戰就此開打。
這次我徹底放開。雙腿大大張開,還用手指掰開大小陰唇,讓他看個夠,讓他插個夠。「幹死我」、「肏我」、「幫你生孩子」⋯源源不絕的淫話浪語。還有六九⋯
我們甚至瘋狂到,打開車位的鐵門,到車道上做。雖然只有短短五分鐘,但我大聲淫叫,且愈走愈遠,想讓大家來看我的裸體,來看我與野男人的活春宮。我的報復慾望徹底擊潰理智。
但最瘋狂的,也是我後悔至今的,就是讓他拍照。
確切拍了什麼,拍了幾張,實在記不清楚,但照片中的我,一定很淫蕩。我擺成M字腿,給他拍;掰開陰唇,給他拍;雙手握住我的一對D奶,伸舌頭舔奶,給他拍;甚至,我記得,我蹲在桌上,他由下往上拍,鏡頭將自然張開的陰道和跨間我的臉盡收眼底。
但做愛的時候好像沒拍。我記得他做愛很專心。
「要接嗎?」他說。我們回到床上,準備做最後衝刺的時候,我的手機響了。
我本不想接,但看到來電顯示「羅媽」,只好接起來,並向他比個噓。
我老公姓羅,羅媽就是他媽,也是我的婆婆。打來也不為別的,希望安撫我,別再跟她兒子吵架。
我當下對這種媽寶行徑很反感,但我婆婆平時對我很好,那天還幫我帶孩子,我只好耐住性子對話。
「啊!」
「怎麼了?還好嗎?」
「沒事,媽⋯我過一下再回去⋯」
是的,我一邊跟男人做愛,一邊跟我婆婆說話。
我忍不住想,我婆婆很傳統,也很信任我,即便給她一百次機會,她也猜不到她媳婦正在她眼前給她兒子戴綠帽。
現在回顧,我很後悔,正如我說,我婆婆對我很好,很照顧我,我卻對她和她兒子做出這種事。但當下的我,腦子被復仇和性慾佔據上風,愈是荒唐,愈是離經叛道,愈有快感。
我覺得我快忍不住了,只好匆匆掛斷電話。掛斷的那一刻,我放膽叫床,撕心裂肺,感覺整個台北市都能聽到。那又是一個特殊的體驗:壓抑之後的爆發。
他第二次內射我後,我們摟摟抱抱,卿卿我我,再一起洗澡,活像一對真正的夫妻。我在淋浴間裡幫他口交,舔他的龜頭,尤其是馬眼,希望能用我的舌頭幫他清乾淨,犒賞它幹我、讓我升天的功勞。
我記得我還時不時抬頭看他,像隻小狗仰望主人一樣,希望得到他的鼓勵與讚賞。
「很棒。」他低頭看著我說。
我樂開花。
於是,我們在浴室裡梅開三度。
他怎麼這麼厲害?
好懷念。
那天回家後,老公向我道歉,由於我做了錯事,理虧在先,氣就消了一大半,加上後來發現我當初讀訊息沒讀完,老公其實也傳了很多道歉訊息給我,只是我氣到雙眼模糊,沒看到。於是我說我原諒了他。
他很開心。我很愧疚。
我還發現,他當天之所以去看棒球賽,只是因為女生有免費公關票,而且那女的坐一半就走了,後半場都是他一個人。
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。
「妳打算怎麼跟妳老公說?」他說。
我又在汽車旅館了,身旁躺著的依舊是那位開咖啡廳的前同事。
因為,我懷孕了。
這個月的月經一直不來,我已經有了預感。上禮拜一驗,果然。相隔八年的兩條線。
我當下腦袋一片空白,六神無主,唯一能想到的,就是找始作俑者商量。
於是我去到他的店裡。於是我們去了汽車旅館。
「說你強暴我啊。」我開玩笑說。
「影片裡顯示的可不是這樣。」他說,舔了一下我的奶頭。
我頓時感到一陣恐懼。一種被人抓住把柄、命運被人擺佈的恐懼。
我要他刪了,他說好,而且很大方,在我面前刪除,連「最近刪除」相簿裡的也立刻刪掉。但恐懼仍揮之不去。
擔憂心理,加上我們後入式的時候,他抓著我夾著鯊魚夾的包包頭,扯得我頭皮很痛,性慾已經衰退一大半,而且,少了報復心態,單純的肉體快感已激不起我的慾望。
我們草草收場。直到今天我都沒再跟他聯絡。
「你們想要弟弟妹妹嗎?」剛剛在盯孩子做功課的時候,我出其不意的問。女兒搖搖頭。兒子天真的說:「想要一個弟弟。」
好吧。
|
|